本年度最轰动的网络爱情小说《给我一只烟》（11）

风亦斌

第十三章坐，海涛。”刘总递给我一支烟。 </p><p>     “你来公司也两年多了吧？” </p><p>     我点了点头，没吱声。听这开场白，我今天有点凶多吉少的意思。 </p><p>     “今天开会的事儿有点说不过去啊，你知道全世界德国人是最守时的，他们也不能容忍不遵守时间的员工，何况是在这么重要的会议上。而且你居然忘了带报告！让我说你什么好啊海涛？你是我手底下的人，有什么事我肯定会替你担待，可是今天……你这一段时间都有点有心没肺、丢三落四的，因为你今天的表现我被扣了三个月的薪水，知道吗你？” </p><p>     我心里还真有点过意不去。 </p><p>     “那怎么补救呢？刘总？” </p><p>     “没什么办法，德国人……唉，惩罚分明的。我能尽力的地方已经尽力了，老板的意思是——这样……你先回家，然后等公司另行通知。这事儿怪不得别人啊海涛……” </p><p>     “得什么时候有通知啊？” </p><p>     “这个……公司的意思，总之我奉劝你一句，如果有更好的发展机会，你……” </p><p>     不是吧？也太严重了吧？ </p><p>     我想说什么，刘总摊了摊手。 </p><p>     我点点头，转身欲走，刘总在我身后补充了一句：“海涛啊，你把公司配给你的车先交回来吧。” </p><p>     我把车钥匙扔在桌上说：“后车灯碎了，我还没修呢。” </p><p>     “王八蛋！”这是我离开公司后说出口的第一句话。这三个字一出口，我忽然感到疑惑，因为我不知道我到底在骂什么。是德国老板？是刘总？是刘总那个聪明的小舅子？是昨天那两片感冒药？是那只屁都没放的闹钟？是落在车上的电话？是忘在电脑桌上的报告？是昨天喝的那两杯薄酒？是小玉无法让人接受的言辞？还是……我这人不是宿命论者，我相信前因后果，如果不是这么多档子事儿赶到一块儿，我想我也不会背到这份儿上！ </p><p>     我没打车，我是从公司走回自己租住的房子的。 </p><p>     我需要想一想，这些日子发生了不少事，也改变了我二十五年来对生活的很多认知。 </p><p>     三天以后，公司通知我去结算工资，办理交接手续。刘总还算说的过去，让公司给我多结了半个月的薪水。 </p><p>     大把花钱的日子有可能暂时结束，我目前还不想再去找别的工作，什么工作让我一去就不用试用期，然后又高薪？有点累，我想理一理自己的思绪。好在，还留了些家底儿。 </p><p>     在接下来的六天里，我过得混混噩噩的，除了吃和睡，我每天晚上都和我那帮牌友玩牌——玩棱哈或者打麻将。我象一头只会赌博的猪。不过我好象从上小学以后就没有睡过这么多的觉了。只是自从把车还回了公司，在倘大一个北京城，确实是有点不方便。特别是这两年开惯了车，就象一下子瘸了一条腿似的，总有点别别扭扭的。 </p><p>     有时候玩完牌回到家里，我会想起远在天边的叶子，想起那个让我回味了无数遍的晚上，想起她美丽的脸，以及那抽烟时的样子。 </p><p>     “给我一支烟”，那是她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在这句话之前，我们还只是擦肩而过的陌路。只是，我失去了她。可我又何曾真正得到过她呢？ </p><p>     如果她在我身下呻吟时能暂时让我满足一种占有欲的话，那么当她第二天早上那么慵懒而又看似习惯地向我要钱时，我还算不算得到过她呢？ </p><p>     既然无从得到，也就无从失去。 </p><p>     这半个多月以来，我的生活和对生活的领悟都有太多的改变，面对我的爱情和前途，我忽然觉得身心疲惫，举步艰难。 </p><p>     我最后决定，忘了她。 </p><p>     就在做完这个决定的第二天晚上，我接到了叶子的电话。 </p><p>     当时我在打麻将，刚刚和了一把清一色的门清龙，也算是三年不遇的牛X牌了，所以心情比较舒畅。 </p><p>     电话显示是四个“0”，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p><p>     “喂，是我。” </p><p>     “啊？” </p><p>     “啊什么啊？我是叶子。” </p><p>     “你回来了？” </p><p>     “没有啊，所以才打电话给你，我明天下午六点二十的飞机，从香港飞，估计到了也得差不多九点半了，你能不能到机场接我一趟？” </p><p>     “哦哦，没问题，没问题。” </p><p>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等我吧。拜拜。” </p><p>     “拜拜。” </p><p>     放下电话我笑了，我下家的哥们儿催我：“嘿，嘛呢？你丫偷着乐什么呢？快点，上家打五条了！” </p><p>     我是个标准的贱货，只因为她的一个电话，我在此之前所做的所有决定就顷刻间土崩瓦解，而且还会反道行之。我一边在心里骂自己，一边向其中一个哥们儿借了车。借的时候我还问了一句：“你丫车干不干净啊？什么时候洗的车啊？” </p><p>     结果被群起而攻之，借我车的哥们差点儿把麻将牌塞我嘴里。 </p><p>     我总不能打出租车去接她吧？ </p><p>     第十四章 </p><p>     飞机晚点了，我怕路上塞车，所以九点就到机场了，谁知十点一刻飞机才落地。 </p><p>     看见她了！ </p><p>     她穿了件蓝色的小背心，一条发白的牛仔裤，鼻子上架了副紫色的墨镜，拖着一个大箱子。怎么看都象从国外回来的明星嘛！不对，就算明星也不见得比她漂亮！ </p><p>     我向她狂挥手，她看见我了，冲我扬了扬头。 </p><p>     我接过她手中的箱子。 </p><p>     一时间，还真没什么话说，倒是她先开的口：“给我一支烟。” </p><p>     “等到了车上再抽吧。” </p><p>     “先给我一支，我先闻着，都憋了好几个钟头了。” </p><p>     叶子一上车，就点燃了香烟。 </p><p>     “你这烟瘾可有点儿大啊！”我说。 </p><p>     “如果不是这烟瘾，你会认识我？” </p><p>     “呵呵……也是也是。怎么样？这次出去玩愉快吗？” </p><p>     “还行吧，有什么愉不愉快的，看朋友、买东西而已。你呢？怎么样？我看还换了车了，发展不错嘛！” </p><p>     “呵呵……怎么想起来让我来接你的？你不怕你那姐们儿……” </p><p>     “哦，没什么，我昨天还跟小玉打电话来着，她都跟我说了。” </p><p>     “跟你说什么了？” </p><p>     “跟我说你们都谈清楚了呀，没事儿了呀，她说她这两天看上一男孩儿，是个小模特，正打得火热呢！” </p><p>     “真的？”我有点不太相信，脑子里出现了小玉气极败坏的脸，短短几天，她不会说放弃就放弃了吧？难不成她这丫头…… </p><p>     “这有什么真的假的？” </p><p>     “她没说别的？” </p><p>     “没了啊，她能说什么……李海涛，你们俩有事儿瞒着我？” </p><p>     “哪的话啊？不会不会不会，就那么一次也是喝多了闹的，我就没说不也后来让你知道了吗？小玉不都说了嘛？我怎么会有事儿瞒你？我是说你跟小玉……我是说小玉这女孩，你了解她吗？” </p><p>     “她呀，张扬了点儿，对什么都不太服气，有时候做事儿有点邪，但我们没有共事过，只是在一块玩儿，所以你要说我真正了解她吧，我还……不过都是女孩，都在北京混着，同命相怜的，人还能错到哪里去……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p><p>     “没有，我就那么一问。”我的失业经历可能让我太敏感了，不自觉地把人往坏里想。 </p><p>     要是真象叶子说的，我改天还真得请小玉吃个饭道个歉什么的，人家大人不记小人过，居然在叶子面前丝毫没败坏我，多么好的女孩啊！ </p><p>     “吃什么？请你。”我话锋一转。 </p><p>     “吃了点飞机上的东西，现在不想吃别的，买点水果回去吧。” </p><p>     “成！那什么……你晚上还去不去钻石……？” </p><p>     “都几点了？你要累死我啊？我就说你是个黄世仁！不去了不去了，把机会留给别的姑娘们吧！哈哈……”叶子爽朗地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一粒一粒跟小贝壳似的。 </p><p>     “喜欢新加坡吗？据说很干净漂亮呢！”我没话找话。 </p><p>     “还不错，就是不太适合年轻人，养老还差不多，弹丸之地，你想吧，一个国家还没我们朝阳区大呢，呆长了有点闷。” </p><p>     “哦，是吗？那香港呢？” </p><p>     “香港……不喜欢，楼太多也太高，每个人都赶时间，匆匆忙忙的，香港人好象活得挺累的。不过，我买了好多漂亮东东哦……” </p><p>     …… </p><p>     叶子租的房子在某小区的五楼，我把箱子提上去。把箱子放在客厅里以后，我搓着手说：“叶子……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一下？” </p><p>     “别别，李海涛你先坐，我有礼物要给你！” </p><p>     呵呵，打小到大除了老爸老妈老姐还真没人送过我东西呢。 </p><p>     真让人期盼啊！ </p><p>     叶子打开箱子，从最下面拿出一个大盒子，呵！个儿还挺大的！ </p><p>     我掂了掂，有点沉。 </p><p>     她按住我的手说：“哎，猜一猜。”脸上满是小女孩调皮的笑。 </p><p>     我就配合着特夸张地昂起脸皱着眉头傻想，还得一边儿嘀咕：“什么呀，这个，有点沉，嗯……巧克力吧？要不就是香水？香水不能这么大盒吧？嗯……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那什么，叫什么来着，哦，电熨头……” </p><p>     叶子乐得“哈哈”直笑，我的任务终于完成了。 </p><p>     “得了得了，瞧你那傻样儿，电熨头，电你个头啊……打开看看吧！” </p><p>     于是我拆开了包装纸，露出的是一个精美的浅灰色的绒面盒子，打开之后，一块漂亮的男装腕表呈现在我眼前。是一块“浪琴”超薄男表，我在燕莎见过的，北京的价格在七千多八千的样子，香港不加税，应该便宜一些。 </p><p>     看我愣着，叶子把表从盒子里拿出来，抓过我的手说：“来来来，戴上试试嘛，看我的眼光怎么样？” </p><p>     “别别别，”我说，“这么贵的东西，我可不能收，谁赚钱都不容易，太贵了，这……我怎么要啊？” </p><p>     叶子笑着摇了摇头：“你呀，有时候还真……说不上来你，忘了钱是你给的了？就算我帮你在香港带的嘛！” </p><p>     “咳……你还记着，可就算是你给我买的，也贵了不是吗？” </p><p>     “贵什么呀，又不是劳力士，又不是AP，你给我那些钱还剩了点儿呢，呵呵，我还有得赚啊！”说着叶子抓过我的手，把表戴了上去。 </p><p>     我幻想着要是这时候忽然抓住她的手，那么我是不是今晚就可以留下来了？ </p><p>     脑子里立刻出现叶子千骄百媚的样子。 </p><p>     这么想着，叶子却已经把表戴好了。 </p><p>     她歪着头看了一会儿：“我就说嘛！不错吧？就知道你适合戴这种！干干净净，斯斯文文的。怎么样？满不满意？” </p><p>     哪有不满意的？她就是送我个土坷拉，我也会当金元宝捧着。不过我真想说——这表好是好，就是戴起来太简单了，最好一戴能戴个把小时什么的。 </p><p>     叶子近在咫尺，可以闻到她如兰的气息。 </p><p>     如果伸出手，可以触及她的发丝。 </p><p>     甚至我可以把她拥进怀里——如果她愿意。 </p><p>     “好了，”叶子站起来，“现在你可以走啦，下了飞机有点累。我还得收拾收拾才能睡呢。” </p><p>     “你真的不想吃点什么？”出门时我问。 </p><p>     “NO，我累了。” </p><p>     “那行，要有事儿就打我手机。谢谢你送我的表啊，很喜欢。” </p><p>     叶子莞尔一笑，在我身后关上了门。 </p><p>     坐在车里，我照着脸上就抽了一个大嘴巴。我这个笨啊，简直就是头猪。怎么我就不能把她拥进我怀里呢？ </p><p>     那只表我没摘，虽然睡觉的时候不太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