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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无法呼吸1 [打印本页]

作者: jinny168 时间: 2004-12-28 12:54
标题: 无法呼吸1
胡子已经喝得不少了，他还在不停地喝。啤酒从喉咙里流下去，咕咚一声，这个声音让他很不舒服。天要下雨了，喘不过气来，刘胡子脱了外套，松开了领带。鬼地方！两天打雷，三天下雨，今夜又没有月光。他就要跑路了，可外面漆黑的夜让他感到害怕。 他感觉到，自己像一根羽毛一样飘了起来，就像一根在日光底下暴晒过七天的羽毛，任由风吹草动都会轻飘飘地浮起来的那种大公鸡的羽毛。不是随着门缝里吹进来的微风飘向酒店的厨房，或慢慢腾腾地浮上屋顶，就是随着李三的脚步声飘向厕所。他扔掉今天的第二十支烟，打开了新的一盒。这是刚向酒店老板娘要的一盒中南海。他破开了，一个人面对空调的热风吹口气，咬住一支，点上。 门外的马路上路灯亮起来了，灯火辉煌的高楼和时刻不歇的车流就像铜墙铁壁，把他包围了个密不透风。 本来他不打算请李三吃饭的，一辈子都不想再掏钱请李三吃饭。两块五一碗的清水面条也不想给他吃。除非李三突然变成了他亲爹、他亲娘。要么就是李三变成了他肚里的一条酒虫，药化不掉，酒灌不死，他非请不可。他刘胡子恨李三恨得牙根发痒，恨不得把李三剁成肉丝做成一碗肉丝面吃下肚去，再消化成几根颜色乌黑的臭屎屙出来，用水笼头冲掉了事。他和李三交往四年了，总是他请李三喝酒，李三没请过他刘胡子一次，哪怕是给他根烟抽呢都没有。 有钱的时候去大酒店小酒店，足疗洗头按摩找高级小姐，没钱的时候大饭馆小饭馆，街头理发厅小胡同里的温州妓女。反正都是刘胡子花钱，李三倒是不挑三拣四。几年下来，这让刘胡子很失望。不但觉得这狗日的不讲义气，而且自己活得也没意思，没胆量，没气概。 可是这次他又非请不可，不请就办不成事儿，不请自己就得进监狱。在李三的脚步从厕所门口再次有节奏地不紧不慢地响起直到走近身边晃儿晃荡的时候，刘胡子的头脑似乎清醒了一些。 他记起来了，记得有点清楚了，今天晚上他到底干了些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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